近东风

既然点进来了就交个朋友吧

繁星


#私设


离开阿根廷的那天晚上,他透过机场的落地窗看了很久的月光。



月光能让他想起很多事。深夜的士上的烟草香,一无所有的小房子,Muselena的腾腾热气,放工后巷子里两人相依的影,还有bar sur里何宝荣明媚的眼。

但他从来不会用“月亮”来形容何宝荣,一次都无。



如果用何宝荣的“繁星理论”来类比,他更愿意将自己化作地球,中规中矩地在既定轨道内完成公转和自转的里程,自西向东,从不逆转。

初时他把何宝荣看做是普通彗星,气体和尘埃不过虚无缥缈,拖着长长的慧尾接受看客的愿景和祝福。可惜待那物件擦破地表,他才辨出这是颗货真价实的小行星。跌跌撞撞闯进来,带着四点三光年外的似火热忱修订山盟海誓,燃尽他体内最后一丝理智,同他纠缠厮磨,至死方休。



月光凄冷,圆缺无常。他不记得有几多个夜晚被行星映亮,他见够了黑夜的孑然,所以紧紧网住这束唯一的光。那双晶亮的眼中有灼灼爱意,值得他倾覆山川湖海。掌心的吻,唇尾的俏,肩胛的痣,都化作他心尖儿上的一点痴,所以他情愿抛开所有的骄矜来迎接它的横冲直撞。将七情六欲都融化进一支探戈的尾调里,昼夜颠倒换一刻醉生梦死,踮着脚尖谈场似梦非梦的白发齐眉。



这颗小行星自香港临近大气层,于阿根廷释放烈焰,又在台北坠毁。他听说六千五百万年前的那次撞击令地球和小行星一同丢盔卸甲,而这场灾难的波及范围小到可以忽略不计。天台的云没有阴霾,伊瓜苏没有倒流,小吃街一切如常。但他知道风化后的颗粒无力缝补这道天堑,只会散落各地再嵌进心底,所属地球。他被迫执笔将它困在领地,做他的顽石,他的不可言说。



何宝荣从未直言和他讲过“爱”,他也礼尚往来。所以他们的心上各有一件看不见的“情侣装“。飞机行至至高点,伊瓜苏的雾气也茫茫不见,繁星黯然,唯有一颗闪烁耀眼。他想如果有一日,他的心再不需要披着的那件皇帝的新衣来取暖,那么褪下的那刻,他会告诉何宝荣一个秘密。



在阿根廷他学会的第一句西班牙语,不是“香烟”、“地图”,而是“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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